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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个今天抵两个明天”,美国开国元勋富兰克林曾勉励人们把握当下,其实,这也正是过去一年企业的写照。

俄乌战争、供应断链、通货膨胀……这些危机使人们更重视解决眼前问题。在市场压力下,企业也必须将眼光从未来拉回现在,凡是能解决眼下最急迫问题者,就能获市场青睐;若对今天的问题束手无策者,将会被市场选择淘汰。

企业挑管理者,也是如此。过去人们追捧为未来造梦的梦想家,但过去一年不少公司适逢多事之秋,股东们更需要能解决眼前问题的实务型人才,他们没有耐性等到未来。今年大环境的不确定因素仍偏高,人们对CEO与企业的要求也依然如此。

星巴克找创办人救“员工之间连结”

迪士尼前执行长回锅修补公司形象

过去一年企业界频现“回锅CEO”,也就是已卸任的高管再次回锅:全球咖啡龙头星巴克把创办人舒尔茨(Howard Schultz)找回来当CEO;卸任迪士尼CEO的艾格(Robert A. Iger)又重出江湖。

这反映出“解决眼前问题”成为这些企业首要任务。过去一年星巴克面临员工组成工会的风潮,2022年3月美国劳工委员会检察官指控星巴克监视并报复工会支持者,引起舆论哗然。

舒尔茨过去管理公司的风格,被《华尔街日报》称为“重视‘人与人间的连结’”,星巴克也被誉为是最适合人们工作的企业之一。董事会在同年四月请舒兹出马第三度担任CEO,就是要借他的风格平息争议。

舒尔茨上任后象征性的只领1美元年薪,在他管理下,星巴克暂停股票回购,把资金用来提升员工工资、加强员工训练,这些举动让争议平息。该年九月星巴克宣布纳拉辛汉(Laxman Narasimhan)将接下一任舒尔茨,而舒尔茨则以顾问身份继续待在公司董事会。

至于迪士尼,过去一年在CEO查佩克(Bob Chapek)治理下争议频传,先是《黑寡妇》女主角史嘉蕾·乔韩森(Scarlett Johansson)认为票房获利分配不公,将迪士尼告上法庭。虽然最后和解,但《快速企业》(Fast Company)称,“这导致明星与公司之间关系的破裂。”“伤疤是永久性的。”随后迪士尼又陷入美国佛州同性恋法案争议,公司形象受到负面影响。

2022年11月,迪士尼将艾格再度找回来当CEO,已卸任近三年的艾格擅长撮合人才交易,可望修补迪士尼与明星间的裂痕。

至于道德议题,艾格是注册的美国民主党员,他对部分问题的立场鲜明:2019年乔治亚州推出严格的堕胎法后,艾格公开表示迪士尼“很难再去那里拍电影。”在艾格回锅后,迪士尼未来也许不会免于这些社会议题争议,但他肯定会更直接。

马斯克半路接管推特,特斯拉跌神坛

扎克伯格放不下元宇宙让Meta市值跳水

和这些救火的CEO相比,过去一年也有企业家放火,首先就是社交媒体推特(Twitter)。

电动车龙头特斯拉(Tesla)CEO马斯克(Elon Musk)入主管理后,推特陷入一连串风波:裁员、停付房租、禁用某些帐号、仇恨言论……特斯拉在2022年股价暴跌,《纽约时报》归咎于马斯克半路去搞推特,对管理特斯拉“心不在焉”。

马斯克对推特的投入并不常见,他旗下的其他公司——包括特斯拉与火箭制造公司SpaceX,他都会任命一位重要顾问,在他不在时管理该公司;但对推特,马斯克却选择亲自经营。自该年十月获得推特的所有权后,他立刻解雇一批高管,此后其他主管不是被炒,就是离职。

然而,推特在他亲自管理下风波不断,他后来在推特上办公投,询问用户他是否该辞去推特CEO?当多数用户投票赞成时,马斯克却保持沉默,还暗示没人比他更能管理好推特,“想要这份工作的人无法让推特保持活力。”马斯克说。

对于马斯克管理推特的方式,有些企业家不以为然。

马斯克自信爆表而暂时无法为推特解决问题,并不是孤例,脸书创办人扎克伯格(Mark Zuckerberg),同样因为坚持自己信念而被质疑。

他喜欢元宇宙(Metaverse)人人皆知,甚至将脸书母公司改名为Meta。虽然市场对此反应冷淡,还遭到网络的嘲笑,但这位CEO还是对公司的元宇宙计划投入了超过150亿美元。

分析师和盟友都要求佐伯格缩手,因为该公司市值在过去一年多内缩水了逾6000亿美元,还失去全球市值前20大企业的地位。

但扎克伯格除了宣布裁员外,却未表现出他打算对元宇宙缩手的迹象。扎克伯格或许会慨叹时运不济,因为在他计划里,元宇宙要到2030年才有小成。然而,眼下氛围是一般人等不了那么久。过去一年局势大变,从通胀到供应断链等,企业先解决眼前问题才能生存,像元宇宙这类天高皇帝远的东西,无助于人们度过眼下难关,自然难吸引青睐。

正如经济学家费雪(Irving Fisher)说:“现在是通往未来的阶梯。”企业当然不能为了短期放弃长期,但如果连眼下问题都解决不了,甚至还制造出更多问题,又怎么可能有未来?

从迪士尼与星巴克,以及推特与Meta这两组对照组,显示优先解决眼前问题是主旋律。在这个氛围下,会带来两个结果。

一是企业会更重视短期绩效。以“先买后付”(BNPL)模式崛起的瑞典独角兽企业克拉纳(Klarna),过去一年经历估值暴跌85%、裁员700人后,其CEO席米科斯基(Sebastian Siemiatkowski)公开说,“我们未来策略重点将转变为优先追求短期获利。”这或许也将是诸多企业在可见未来中的生存哲学。

二是新商业模式下凡。网络租屋Airbnb最初以其共享经济概念掀起风潮,股价一度破200美元。然而,Airbnb至今还未展现它的革命性,在经历了裁员与缩编后,这家网络租屋公司在过去一年也开始走下神坛,如今股价已腰斩至约100美元。

这逼使它放弃高大上的概念,下凡为人们解决现实问题:俄乌战争后,有780万名难民流向欧洲各地。很多人都渴望找到一个栖身之所。Airbnb迅速介入,为超过10万名难民提供免费的临时住房,此举被《快企业》赞为“2022年最好的商业行为之一。”

重视现在不代表企业须放弃未来,而是要改变明天的世界,必须先从解决今天问题做起。

《老子》说“合抱之木,生于毫末;千里之行,始于足下”,只有脚踏实地解决眼前问题,才能不断累积成就缔造明天的辉煌。这或许是“一个今天抵两个明天”这句谚语对这些企业起落的最佳诠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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